一句话，让市场归市场，让情怀归情怀，把保洁员请回来，让大学生们自由成长吧。
编者按：南昌大学近日推出“自主保洁”新政，要求学生自己负责打扫走廊、厕所等宿舍公共区域。此举招致学生，更引发了舆论的热议。如学者江南一木发文称，自主保洁“令大学蒙羞”，将此政策划归“长官治校”加以批判，并认为学校公私不分、强制劳动，是对学生的变相体罚。其后，南昌大学校方在多重压力之下调整政策，“扫厕所”的工作已重新交由专业保洁人员打理。
在崇尚个体自由的大学生中间强推此类政策，似已不合时宜，遭到、校方最终让步也不出意料。然而“扫厕所”背后的所谓“德育”目标，何以在当下举步维艰？这或许才是更加深层、也更加核心的问题。
以家长意志为主体的教育看上去目的性很强，但往往效果不佳，以学生自身发展为主体则往往能收到很好的效果。南昌大学的自主保洁就是典型的家长意志。
南昌大学新学期推行“自主保洁”，引发很大争议。笔者属于旗帜鲜明的反对派。
所谓自主保洁的效果并不尽如人意母婴知识。南昌大学并不只是要求学生自主保洁自己的宿舍，而是包括整座宿舍楼的卫生，比如浴室、走廊以及厕所的打扫。大学生打扫自己的宿舍已成常识，但公共浴室、走廊以及公共厕所都属于公共领域，打扫起来不仅费时费力，而且需要专业的工具和技术新利体育。术业有专攻，保洁工作也是专业性极强的工作。不要说大学生宿舍，就是一般的公司、单位，保洁工作都是请专业保洁人员负责。让不懂专业技能的学生去做保洁，只能导致宿舍楼脏乱差。事实证明，南昌大学推广自主保洁一周之后，的确效果很差，垃圾成堆，污垢处处可见。
而且，这种做法也违反基本的经济学常识。保洁工作虽然与脏乱差打交道，但之所以有人愿意干就是因为他能够从中获得相应的报酬。保洁工作完全是一种市场行为，市场会给一个保洁员定价，并且会给出一个考评标准，假如保洁人员完成得好，他们就会获得报酬，假如完成得不好，他们就会被市场淘汰。换句话说，保洁员之所以愿意去做这份工作并不是因为他们热爱与脏乱差打交道，而是因为他们能够从中获得报酬。但对于大学生来说，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动力去打扫公共厕所等公共区域，因为他们不会从中获得符合市场标准的报酬，或者相对于他们的主要工作——学习、读书或者交朋友——来说，他们从保洁工作中获得的效用太低。南昌大学如果要强行推广，就一定会受到市场规律的惩罚——既然没有学生有动力去做这项工作，那么他们去完成时就一定会变得非常敷衍、马虎或者消极怠工。当然，或许有一种办法可以让学生们打起精神去保洁，那就是增加严厉的逆向激励，比如如果打扫不干净，就给予记过处分，严重者甚至开除等，但这样的话，学生也不过是被迫劳动，其意义又何在呢？
从情怀教育上讲，这项活动也没有任何意义。网络上有一种论调，包括南昌大学校长周创兵所陈述的为什么推广“自主保洁”，都认为现在的学生都不能吃苦，自主保洁可以培养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以及一种尊重劳动的情怀。南昌大学党委宣传部部长刘继荣的一句话颇能代表这种想法，他说：“学生反映得越强烈，说明我们的改革越有成效。只有他们亲身去劳动，才能体会劳动的意义，尊重劳动者。如果学生连劳动者都不尊重，我们的教育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想对周校长和刘部长说，您的想法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恐怕不会如您所想。
我们的教育常常有一种家长式误区。所谓家长式误区，简单说，就是以家长意志为本体，而不以学生发展为本体。举例而言，如果一个家长认为自己的孩子必须学钢琴，那么他就给孩子报各种学习班，严格训练，而罔顾孩子自身的兴趣，以至于孩子形成逆反心理，这就是以家长意志为主体。如果一个家长在与孩子接触的过程中，发现孩子对钢琴有一点兴趣，于是家长循循善诱，让孩子选择学钢琴，孩子厌倦的时候鼓励，孩子放弃的时候尊重，这种模式就是以孩子自身发展为主体。以家长意志为主体的教育看上去目的性很强，但往往效果不佳，以学生自身发展为主体则往往能收到很好的效果。南昌大学的自主保洁就是典型的家长意志。学校认为学生没有吃苦精神，于是学校就通过强制方法让学生去劳动，以为这样的劳动能够让学生明白劳动的意义。殊不知，这只会让学生视劳动为义务甚至为负担，完全体会不到劳动的意义。劳动的意义怎么体会到呢？我至今记得我大学时候去做学生家教，在一个六年级学生家里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说得口干舌燥，但在拿到家教费后回校的途中，心里充满喜悦和兴奋，这种喜悦才能让我明白所谓劳动的意义，而且也激发我继续做家教的兴趣。
针对家长意志，我想进一步发散开去。我们今天的教育要的不是类似的家长意志式教育，相反，我们的大学教育恰恰要摒弃家长意志，更重要的是，要创造环境让大学生们根据自身的发展特点自由成长。有人说，现在的大学生不是不自由，而是太自由。我认为，这同样是对自由成长的曲解，让大学生根据自身的发展特点自由成长不是让大学不作为，相反，大学要狠狠开动脑筋，想想什么样的活动，什么样的教学环境能够让大学生们迅速成长。所谓大学精神，一定包括自由、包容、精神独立，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大学生，才能够体会到更多情怀，比如劳动的意义，比如爱岗敬业，比如独立自强。
一句话，让市场归市场，让情怀归情怀，把保洁员请回来，让大学生们自由成长吧。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厕所保洁也是一门学问，不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所能轻松掌握的。南昌大学推行学生自主保洁这一政策出发点再好，也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做法，哪天南昌市不再需要专业的环卫工人，南昌大学的学生自主保洁政策也就可以成功推行了。学校虽然是学生的“第二个家“，但这个家毕竟不是真正的家，即使强迫学生在学校里扫厕所，锻炼了所谓的劳动能力，回到家也不一定会洗家里的马桶，因为家里还有父母。反之，在家里很勤快的学生也不会想到学校来扫厕所，因为学校毕竟是一个学习的地方。学生的劳动能力，或曰良好习惯，与是否在学校打扫厕所没有关系。
作为新任校长的“新政”，“自主保洁”实施之前没有广泛征求各方面的意见，也没有对实施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的解决机制进行细化，从而导致了一系列问题的出现。
但如果换一种方法、给学生一个缓冲，效果或许会比现在要好。在中小学阶段都有班级卫生包干制。可以将这项制度推广，将区域划分好之后再分配给班级，再由班级按照成员分配任务。学校的保洁工作仍然是由保洁工人承担，学生主要起辅助性、帮助性的工作。
我在大学时代做过不少兼职，但苦于校内兼职机会有限，大多时候，不得不到校外的小饭馆里去打工。在我看来，一个人如果一个月负责一个楼层并非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这个价格也不比给保洁阿姨的要低。学生每天都要回到宿舍，如果在课外时间之余，劳逸结合又可以得到一些报酬，真是一举多得。校方虽然在推行上做得不够完善，但这项改革将会为那些需要勤工俭学的同学提供很多机会。学校需要反思，但也别让反对声阻止了“自主保洁”。
